Lucius

【赌神|高进/高傲】最终局（02）

-坐车时顺手码了一点，字数不太多（捂脸

-ooc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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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给印度人设陷阱坑回一个“朱古力”之后，刀仔在家里的地位可谓是一降再降。本来就对他挑三拣四嫌东嫌西的阿珍不说，就连老妈都更疼朱古力一些。

每天早上起来他都在那里捂着胸口痛叫一番，表示自己的愤懑之情——可惜除了小弟乌鸦过来奇怪地问一句“老大，你胸疼啊？”之外，根本没人理会他的耍宝。

家里日日鸡飞狗跳的，阿珍天天拧着他耳朵让他照看朱古力，导致刀仔好久没去过赌场了。

很快很会走些歪门邪道的刀仔就发现朱古力在记牌上颇有几分天赋——于是许诺了两包巧克力半拉半拽地把这个“大宝贝”骗进了赌场。

赢得满载而归的刀仔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把钞票拢成扇子形来来回回数个没完。

“朱古力！你可真是我的大宝贝！”刀仔怪叫着扑上来，按住朱古力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后者连忙把刀仔推开，一脸嫌弃地揩了好几把口水。

心情大好的刀仔可不在意这点，大手一挥道：“走！哥哥带你吃点好的！”

朱古力却不理他，只是摸了摸兜里，愁眉苦脸地拿出最后一条巧克力，喃喃道：“没咗……朱古力没咗……”

赌徒通常只有两个情况会走出赌场：其一是钱实在输得精光，其二是夜深赌场收工了。后者比前者多得多，毕竟赌场老板深谙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只有让你误以为还有机会，才会不知不觉心甘情愿把口袋掏个精光。

因此天光还没暗的时候出赌场，还扬眉吐气的刀仔确实显得格外特别。

他揪着朱古力的外套，把他往那家去惯了的云吞面店里拖：“哎呀，食乜朱古力啊，带你食点好食的！”

“我就要朱古力嘛……”朱古力在后面抗议，消极地抵抗总是过于风风火火的刀仔。

“老板！我又来啦！”刀仔的大嗓门隔着很远就能听见，高傲头也没抬一下，自己做着自己的工。

“来两碗云吞面！”刀仔跑到柜台，啪地拍下一张百元大钞，很是阔气地说道，“不用找了！”

“做乜啊？你发达了？”刀仔要是跑过来说赊账高傲毫不意外，可他居然还多给了小费这倒是让人有点吃惊。

“怎么啦，不许我赢钱啊！”刀仔得意洋洋，把钱又一次展开在高傲面前晃，“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再来赌一把？”自从高傲上次把阿飞输的钱全部赢回来，刀仔就一直念念不忘，非要再和高傲来一局。

高傲不免觉得有点好笑，继续煮自己的面：“算了吧，小本生意，不靠赌博赚钱。”

刀仔还想说什么，却被坐到了桌边的朱古力打断：

“刀仔！刀仔！我没朱古力咗！给我buy嘛！”

这声音过于耳熟，正是高傲十多年来梦魇中常常出现的那一个——他手腕一阵刺痛，竟然没办法拿稳手里的厨具，筷子和漏勺都掉在地上，还刮掉了几个碗，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动静。

“怎么了？”还站在柜台前面的刀仔不明所以，凑过来问道。他见地上碎了不少瓷片，想绕过柜台帮着收拾，却被高傲喝止：

“不！不……不用咗。”他扶着灶台蹲下来，堪称仓皇地收拾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好在只是摔了碗，没什么汤汤水水的东西，他扫了瓷片，捡起了筷子和漏勺，心不在焉地在水龙头下面冲洗。

他从来没料想过这样的重逢。

他以为多年之后再见到高进，他能云淡风轻如同陌生人一样冷淡问好；又或者还是像曾经那样充满怨愤，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口给他脸上来上一拳。可事实是他如此狼狈，只是自己弯下腰去、偏过头去。

他转身倒掉锅里煮过头的面条，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这些黏成一团的面，纠结在一起，但黏糊又软弱，连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手上不停，神思不属地做了两碗云吞面放在柜台，高傲解下围裙出去了。

等了半天不见面的刀仔刚想催人，一回头却看见摆在那里的面——还冒着袅袅热气。于是咕哝着“老板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自己端来放在桌上，拿筷子敲了敲朱古力那碗的碗边。

“那，尝尝看，几好味。”

朱古力不开心地拨弄着口袋里没了巧克力的包装纸，瘪了瘪嘴巴。他其实尝不出除了巧克力以外的任何味道，再好吃的东西对他来说也只是味同嚼蜡。

他恹恹地拿筷子挑起一点面条，放进嘴里。吃起来似乎有几分熟悉，可越是熟悉就越是让他烦躁不堪，他像是走入困局的野兽，纠结又急躁。

“……朱古力！朱古力？”他听到刀仔在耳边叫，“你怎么哭咗——你不是吧？我现在就去给你买朱古力，得了吧？”

“不，不用咗！”朱古力闷闷地回答，把脸埋进碗里，大口地把云吞拨进嘴里。

“古古怪怪的。”刀仔看了看闷头吃面的朱古力，又回头看看空无一人的柜台，嘀咕道。“喂，你先吃着啊，吃完就在这里等我。”他嘱咐朱古力——后者傻呆呆咬着筷子尖点了点头。

刀仔站起来，走出去两步，觉得实在不能放心，于是又折回来到正坐在角落的阿飞面前，让他帮忙看着朱古力。

店铺后面沿着坡路走不一截，就是一处高台，隔着一条公路正对着海岸。

越是着急，就越是点不着火机。高傲有时真是痛恨自己，懊悔是否当时不要那么冲动，也许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我来吧。”一只手从他颤抖的手里抽走火机，滑动滚轮点着了火。

高傲侧眼看了刀仔一眼，低下头凑近那点火，点着了嘴里的烟。他深吸一口气，尼古丁充满肺部的感觉似乎麻痹了疼痛和不安。他颤抖着手把那支烟夹在指尖。

“IMCO？”刀仔把玩着那支银色的火机，把盖子掀起又合上，“几贵哦，老板。”似乎是无意说着，他把火机递回给高傲。

高傲接回那支打火机，听到刀仔的问话，自嘲地笑了笑，抚摸着机壳上的划痕，没作声。

“老板，你是不是……认识朱古力？”刀仔犹豫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朱古力？”高傲重复一遍这个名字，好像觉得好笑，“他告诉你他叫这个名？”

“不、不是。我和乌鸦挖咗个坑想报复呢个总是放狗吓唬我们的印度人，结果没想到他一脚踩咗进去……”刀仔摸了摸后脑勺，“结果摔傻咗。看他每天最中意吃朱古力，一下也离不开，就call他朱古力啰。”

“傻了？”高傲又笑了一声，吐出一口烟雾。他抽烟的姿态很好看，刀仔以前从来没见过高傲吸烟，他的手指也没有染上常抽烟的人会有的淡淡烟草味。“人几会骗人，边个晓得呢？”

听他似乎话里有话，可刀仔颠来倒去想破了头也不明白其中的潜台词，只好抛开那些直中重点：“那老板你果然识得朱古力喔？”

“不认识。”高傲一点也没给面子地回答。

“喂！你明明……”刀仔目瞪口呆，指着高傲手抖个不停。

“得了，回去煮面了。”他理也没理刀仔，把烟头丢在地上拿脚尖碾了碾，拿起搭在栏杆上的围裙往回走去。

“喂……喂！老板！”刀仔连忙追上去，试图挖出一半个字证实朱古力的身份，“喂……高傲！”

前任赌神先生却没停下来，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回到店里，高傲也没透露出哪怕一个字。

刀仔本以为能甩掉一个大麻烦，却空高兴一场。坐回桌边时发现朱古力已经一个人把两碗云吞面全都解决掉了，一脸无辜地玩着糖纸望着他。

“看乜啊！吃完走咗！”刀仔一瞬间有种单身妈妈的暴躁感，一巴掌拍在朱古力脑袋后面。

“呜……你打我……我要话给阿珍知。”

“阿珍个头啊！那是我的女！你call得几亲热做乜啊？”

两人打打闹闹地出去了。高傲只是用眼角余光轻轻睨着他们的背影。他走到那张桌前，捻起一张金黄色的包装纸，摩挲上面FEODORA的字样。

高进。赌神。

这两个词在他唇齿间辗转，像是烫口一样发不出音。前者是他的小师弟，是他最好的年纪追逐仰望憧憬和深深嫉妒着的对象；后者是个狂妄傲慢的人渣，是毁掉了他的双手的仇人。

他决不去反思自己的错误，他奢望的东西太少，在得到之前他不想再付出哪怕多一点点。

————TBC————

天冷了想吃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