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ius

好冷啊……

【中华英雄|吴黄】铃

-唉我还是抒发了一下对师兄妹的意难平……!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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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缺德父母随口给孩子起名金傲,大概也不会有人生来叫做无敌吧。因此师妹头先的名字是镇宇—— 


当然事实上师兄的名字也没有叫金傲,起初是叫秋生。


他们师父是个乜都不理的白胡子老头,每天颤巍巍提个鸟笼在院子里转一圈权当晨练了。偶尔拿着剑笔划两下就算是传道授业了——


至少镇宇入门来就没见过师父有认真教过他们。


他起初是不服气的,他本是大名的儿子,家道不能说不显赫,他在习武一道上也颇有几分灵气,送去了好些个武馆,在同龄人中少有敌手,有些教习师傅都不如他。


于是他总想着出个什么坏招探探师父的底。


他把水盆搁在门上,师父颤颤巍巍走过来,忽然忘了什么似的返了回去,倒是秋生冒冒失失冲进门来被兜头浇了。他恼地破口大骂,镇宇却愤愤地睨他一眼:“阻手阻脚。”


于是秋生留心起了小师妹。镇宇搁在师父杯里的蛐蛐被他先换走了;锯到半断的树枝上的绳结被换到了另一枝杈,反而砸中镇宇自己的头;就连设在师父门前的绊脚绳也被秋生解下来去拴后院的黄狗。


镇宇发觉这样不行,还是得先解决这个假正经的鬼佬师兄才行。


于是他调转枪口很快和秋生对了上。切磋时总是出阴招也就算了,秋生不管是行路行的好好的,还是在茅厕蹲坑,总要应付忽然冒出来偷袭的小师妹。


起初师妹不是总能追得上师兄的,这一过程中倒是慢慢学会了轻功,剑法也有模有样了。


师父提着鸟笼看着他俩在院子里追追打打,抚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慢悠悠地讲道:“……寓 教 于 乐,好,好,好……”


“师父我都要被打死咗啊!!!”秋生夸张地支哇乱叫上蹿下跳,身上却着实没被打中多少次。


直到那天,秋生自己在房里撸(咳)管,正到了起兴的时候,喉咙里也免不了溢出了几声闷哼。小师妹却忽然从衣柜里撞出来,没看清状况就摆出了架势——


两人一对视,都傻在了那里。镇宇手里握着刀指着坐在床边的秋生;而秋生也握着男人胯(咳)下的“刀”对着镇宇。


“你、你你你……!”镇宇一下子慌了神,啪一下把刀鞘拍在了秋生的脸上,从窗户撞了出去,整个人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秋生的反应比他慢了几拍,顶着脸上的一条红印和鼻血惨叫起来。


随后师妹的恶作剧变本加厉,更加腥风血雨起来。整个师门都鸡飞狗跳,秋生就不说了,简直数日来没有一口饭是正常吃进嘴里的,洗澡不是被烫就是冰凉,走路必须时刻留意脚边;师父的鹩哥儿都让他折腾得秃了半边翅膀,悲愤地呱呱直叫;后院的大黄狗一脚踩中了钉子,到现在每天窝在窝里舔自己的伤口。


倒是师父安之若素的样子,依然每天喝茶遛秃了的鸟,从来没踩中过镇宇的陷阱。


那天镇宇一进厅,见到站在师父旁边的秋生,条件反射地就抓起旁边的茶盏冲他砸过去——而秋生也条件反射地一格挡——那个茶盏于是条件反射地冲向了师父。


两人都在心里一惊,心想着要糟,脸上的表情不由得都流露出忐忑。


可老人就像是接过了一盏敬茶一样轻松写意地一揽那个杯子端在手里,连里面的茶水也没洒出一滴。他仍然笑眯眯地抿了一口半凉的茶,操着慢吞吞的调子:“几 好,兄 友 弟 恭……都 几 好……”


秋生松了口气,而镇宇这才明白,原来这位老人是有真本事的。


那正好,他报复起师兄更加无所畏惧了。大黄狗躲到了隔壁家去,连鹩哥儿都忍无可忍离家出走了。就连师父,都有一回中招,白胡子上被泼了一滴红油漆,亮眼极了。


“唉……英 雄 出 少 年 啊……”他感叹着,快过平时一倍地去打理胡子了。


秋生痛定思痛,觉得这样不行。家宅不宁都是他造成的,也应该由他来收场。


当他想开诚布公地找小师妹谈一下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家伙有够滑手。明明神出鬼没地时时刻刻跟着他,可是只要你一回头,镇宇就立刻窜出老远。


后来他们究竟是怎么和好的不足为外人道。只知道从那天起镇宇的刀上总是挂着一串小铃铛,他每天清晨起来挥刀练剑的时候总是清脆地响。


时光荏苒,还等不及他们的关系再进一步,镇宇家中来信让他回去结婚了。对象是某位大臣的女儿,性格温顺又贤淑,是日本传统意义上的好媳妇。


婚礼那晚,镇宇自己喝的酩酊大醉,把穿着白无垢的新娘撂在房里整晚。


后来他回武馆的时间少了很多,偶尔来去匆匆甚至鲜少见到秋生的面。又或许是后者故意避开他罢了。


有天他的妻子换掉了他刀柄上的铃铛,害他在家里生了好大的脾气。那时铃铛的红绳已经磨断了三条,铃铛的淡金色也慢慢被磨去了,有一个已经哑掉不响,可他仍然视若珍宝般不肯更换。


可是坚持着守着这点东西有什么用呢?它终究也还是会坏掉的。


师父临终前他没能赶到。


总是洒脱的老人家紧紧抓着秋生的手,一点也不像是将死之人,说话还是往日那样不疾不徐的。


“秋 生 啊……”他叹息着说,“我把中华傲决传给你……非係为咗你武功天分高过镇宇……你知他仲係天才的一个……但係他一旦拿到了这本秘籍,定会献给家中……我唔希望这书成了战争的武器,你明不明啊……?”


“我明,我明,师父……”秋生拉着老人枯瘦的手放在额前。


“唉……我是太自私了……为师这一走,镇宇大约又要恨你了……唔过你就原谅为师这一回吧……”老人望着天花板,这样说完,闭上了眼睛,很安详地去了。


秋生泣不成声,而冲进来的镇宇终究还是没能见得到这位老人最后一面。


秋生回了中国,镇宇留在日本。日子久了他们也各自在江湖上混出了名堂。越来越少人叫他们的本名,转而叫他们无敌和金傲了。


镇宇已经很少想起那位鬼佬师兄,铃铛响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成了最琐碎的生活的一部分,甚至连片刻记忆都难以唤起了。


只是偶尔他还会梦到那个小小的院落,师父的鹩哥和后院的大黄狗,有个人揽着他的肩膀别别扭扭把一串铃铛塞在他手里,说“我们和好吧。”


每当这时他就披着外衫坐起来,望着院子里的竹筒在水流作用下敲击石头,发出笃笃的枯燥声音。第二天清晨连头发上都结满露珠。


后来有一天他们还是走向了终点。一段关系无疾而终,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所有的美好凝固在那个过去的院落,如今衰败倾颓,地面上铺满了落叶。


那天下着雨,送出那串铃铛的人把它们斩落在了雨中,在水洼里砸出一圈涟漪。


“你挂碍太多了。”秋生——金傲说。


“係啊。”镇宇——无敌恨恨地望他一眼,转身而去。


那是最后一眼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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